天津俗语乐于以“鸟”喻人,多为贬义。如“林子大了,嘛鸟都有”,比喻大千世界各色人等良莠不齐;再如天津人说:“不是嘛好鸟!”—从品德层面上对该人全盘否定,带有一种谐趣。
天津话有“外国鸡”这个词。所谓外国鸡,学名吐绶鸟,俗名火鸡,体型高大,重达十几公斤,头部皮瘤和喉部肉垂可由红变蓝变绿变白,变出多种颜色。火鸡由外国人带到天津租界,天津人初次见到奇异而丑陋的火鸡,大为惊奇,互相传告。后来,天津人从外国鸡头部颈部颜色的无常变化,联想到人的脾气秉性。就把脾气古怪,没准稿子,一时一变的人,称为“外国鸡”。
天津民间故事多以“傻乎乎”的形象为主角,尤以傻姑爷到老丈人家作客的笑话为多。旧时天津逢年过节,高跷会、秧歌会最受沿途观众欢迎的是一对“丑角”—傻妈妈和傻儿子的精彩表演。傻妈妈手执大蒲扇,傻儿子拿着大糖堆儿。两人随着锣鼓点面对面地扭着,出尽了洋相,迎来一片掌声与喝彩!天津话中人们常说的“傻”字号人物,成龙配套,形成系列,如“傻小子”“傻闺女”“傻姑爷”“傻老婆”“傻老爷们”“傻贝儿贝儿”“傻老儿”等,是骂是爱,个中自有真味。
由民间流传的笑话而形成的天津俏皮话数量很多。如“消防队不换岗—晕斗儿了”,民国时期天津成立新式消防队后,在大胡同东边建一座40米高的瞭望塔,由消防队员按时值勤观察火警。瞭望塔顶端如旗杆上的刁斗,故名瞭望斗。有一次换岗的人没来接班,上面值勤的人因时间过久而晕倒于斗内,故曰“晕斗”,用于形容头脑不清醒。
再如“赵老二偷房檩—顶这儿了”,传说赵老二偷人一根房檩,扛起来就跑。失主追来,恰好前面房子要倒。赵即将房檩顶在危墙上。表明不是偷,而是抢险救急。“顶这儿了”,指到此为止,无所长进。
“周先生过河—躺下了”,私塾教师周振清在大户人家任教,与一婢女相恋,夜间冒雨私奔。欲渡河但深夜无人,只得解缆自渡,但苦于不谙驾舟之术。时风雨大至,深恐落水,乃卧于舟底,听任其漂流,最后辗转登岸。次日天亮,携妻远遁他乡,不知所终。
再如“刘二爷剥蒜—两耽误”,“白爷做姑爷—你想把我灌死?”“马老显看告示—够呛”,“马三立看稻子垛—火烧连营”,“梅先生拔烟袋—不得已而为之”,“王二狠子挨刀—赶上新律条了”,“王先生打鼓—点儿来了”,“邢三吊丧—不是人”等等。这些俏皮话的背后,都隐含着一个生动的民间笑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