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宋诗人苏轼《惠崇春江晚景》:“竹外桃花三两枝,春江水暖鸭先知。蒌蒿满地芦芽短,正是河豚欲上时。”生动地描写了桃花春水和河豚。诗人成始终的诗作《发桃花口直沽舟中述怀》:“直沽洋里白沙村,百丈牵船日未昏。杨柳人家翻海燕,桃花春水上河豚。”题目中的“直沽”是元代对海河地区的称呼,后来以此作天津的代称。诗中写到的“桃花口、白沙村”,均为村落名。“百丈牵船”写出舟行河道由纤夫拉纤前行的场景。“杨柳人家翻海燕,桃花春水上河豚”,是对水乡景色的生动描摹,与苏轼诗作为同一机杼。
旧时天津盛产河豚,如今天津人可能茫然不知。倒退百八十年,每年春天是渤海湾河豚繁殖的黄金季节。河豚最为肥美,然毒性颇剧。早年天津人不敢吃河豚,渔人只好捕而弃之。后随漕运繁荣带动起文化流通,受江南食俗和厨艺的影响,天津人才逐渐敢吃河豚,后竟成时尚。
明崇祯年间任天津宝坻知县的高承埏,在《杨柳青》诗中写道:“青青杨柳堤边,且系住乌篷小船。荻笋新芽,河豚欲上,拼醉炉前。”至于清代诗人留下大量作品都描述了津门地区盛产河豚的现状,如徐大镛《病后苦忆乡里,作我所思》诗:“我所思矣杨柳青,近水而居如列屏。河豚河鲤村家饭,十里五里齐扬舲。”汪沅《津门杂事诗》:“二月河豚十月蟹,两般亦合住津门。”蒋诗《沽河杂咏》:“磨刀霍霍切河豚,中有西施乳可存。此味更无他处比,春鱼只含数津门。”崔旭《津门百咏》诗:“清明上冢到津门,
野苣堆盘酒满樽。值得东坡甘一死,大家拼命吃河豚。”清道光时诗人樊彬《津门小令》写道:“凉在苦荬食河豚,春晚佐芳樽。”并注:河豚“于暮春登盘,河豚白尤美,即西施乳”。天津知县朱奎扬主持编修,于清乾隆四年(1739)刊印的《天津县志》载:河豚“脊血及子有毒,其白名西施乳,三月间出,味为海错之冠”。光绪十年(1884)刊行由张焘编写的《津门杂记》载:“津沽出产,海物俱全,味美而价廉。春月最著者有蚬蛏、河豚、海蟹等类……”
但遗憾的是,天津河豚已成沧桑遗迹。时至今日,天津地区河海两鲜多为养殖产品,而野生鱼虾品类多已绝迹,令人扼腕叹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