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羡林、张中行、金克木被誉为北大未名湖畔三雅士。1935年张中行从北京大学毕业,经胡适推荐来到天津南开中学任职国文教师,教授初中两个班和高中一个班。
笔者收藏有一册南开中学学生李建衡写于1936年秋季的作文簿,每篇习作均经教师悉心批改,其中就有张中行的笔迹。李建衡的《明月之夜》文后先有巩思文老师的评语:“……努力写作,前途真是无量。勉之,勉之!”
这评语之后又见张中行的评语,张老师用铅笔用力先写了“应为‘夏丏尊’”几个字,还在“丏”下标了小圈点。故事是这样的,巩老师有一次在黑板上将“丏”字写错了,有的学生认为巩老师如此不免有些斯文扫地。或许是张中行看到了上述“勉”字,进而“天马行空”,由谐音想起那件事。
张中行记得南开教师食堂的菜品花样不少,质量不坏,他最喜欢吃烧茄子,一盘价1角或1角2分。有一段趣闻让张中行记忆犹新:学校食堂可以点菜并指定做法,一次,当时已有小名气的何其芳点了素炒白菜,食堂的师傅转身要炒菜之时,何其芳忽然又补上了句,“加一点肉丝”。
张中行的亲友曾带他在官银号的一家小饭铺吃过清炒虾仁,他回忆那虾仁是活虾现剥出来的,肉甜饱满,并说味道极为鲜美,价格也低廉。如此这般,以至于晚年的张先生再与朋友聚会时经常反对要虾仁吃,因为他认为与天津早年的“开卷第一回”相比,后来的炒虾仁口感差却价钱高,很不划算。天津的清炒虾仁就这样让张中行回味了几十年。
张中行对天津的肉末烧饼也情有独钟。在法租界内的一家小铺里,他吃过很多次肉末烧饼,后来也一直想吃,他清晰地记得那烧饼是老北京北海仿膳的做法。另外,距劝业场不远的江苏馆新泰和饭馆甚至让张中行终生难忘,因为“味绝美”的炒全蟹就是在那里享受的。张中行原本嫌吃蟹费力,但禁不住天津螃蟹的美味,破例而食,没想到成了“可惜平生只此一次”的记忆。这是他在《津沽旧事》中的感慨。
再有,张中行认为天津的浓豆浆很精致,不同于他处。他说,可讲究吃的“卫嘴子”并不知足,要吃豆浆中加豆腐脑的浆子豆腐,就豆浆浮面挑出的豆皮卷油炸馃子。这种奢侈的吃法虽然让他感到很“奇怪”,但认为是天津一绝。
1936年早春,张中行把杨沫从河北香河接到天津,在南开中学附近租了两间房,过了一段朝夕相处的生活。也正是这年夏秋之交,张中行离开了南开中学,与杨沫一起回到北京。
来源:今晚报